已经记不得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我认识了她。
那一年我29岁,她20岁,她叫我王老师,我叫她林遥,地点在大学校园,天气晴朗。
我是她的班主任,平时教她写作课,也许我和其他的老师多少有点儿不同,所以同学还是挺愿意和我聊天的。那天下课,她要了我的手机号码,说如果有什么写作上的问题可以请教我,我很乐意的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收到了她给我发的第一条短消息,她说:“王老师,我喜欢你留着胡子的下巴。”
后来,我们算是认识了,平时在课上见面,有时下课后她会追到我的讲台上和我聊天,也有时会到我办公室找我随便说点儿什么。她问过我的生日,然后告诉我我是射手座,而她说她是白羊座,射手座和白羊座如果碰到一块儿会成为欢喜冤家。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总是开开心心的感觉没有什么烦恼的样子。
最开始我并没有对她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只记得她喜欢穿黑丝袜,夏天的时候黑丝短裙配上一双长长的美腿很性感,她来我办公室找我的时候坐我对面教体育的李老师总是忍不住回头偷瞄她。我还记得她好像朋友很少,校园里偶然遇到她时,她总是一个人。我还记得她好像脾气很不好,有一次她和我在办公室里说话,看到了桌子上一张我和妹妹的合影就立刻头也没回的走了,隔了一个月之后才又开始和我说话。反正慢慢的,我们熟络起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两个春秋。那一年我31,她22,她叫我老王,我叫她林遥,地点在学校附近的餐馆,阴天。
记得是她们快毕业了,大家一起吃一个散伙饭,一桌子人凑在一起喝酒聊天,大家玩的很开心。她坐在我旁边,酒喝得不少,话也就更多了。她和我说射手座很花心,白羊座很痴心,所以如果射手和白羊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射手座很浪漫,射手座很多情,她说一定要找一个可爱的射手座然后和她在一起。旁边的女孩儿开她的玩笑,说要她确定那个射手座有没有结婚才行。本以为大家轻轻一笑事情就过去了,可是我记得她好像很生气,把酒杯里的酒向那个开玩笑的女孩儿的脸上泼了过去。后来,饭桌混乱了起来,很多打抱不平的男生也参与了进来,桌子椅子倒了一地。她被推倒在地上,好像没有人帮她,直到我说要报警才平息了闹剧。人都走光了,她自己整理好有点儿凌乱的头发从地上站了起来,搬起一把凳子做到了我的旁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直到我问她“疼吗,我背你去医院”她才红了眼睛,我知道她一直想哭出来。
她很轻,背着她一点儿也不费力。她和我聊了很多,也问了我很多,讲了很多她自己的故事也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她说爱永远是一种情绪膨胀到极致的表现,她认为那些对爱不温不火的人不配去爱也不配被爱,爱就要爱到淋漓尽致,就算流血也在所不惜。她说我不像射手座,因为射手座就应该是轰轰烈烈的,有时候会有点儿没头没脑。所以,她说我估计不是我父母亲生的,所以生日都是假象,是我父母随意编造的。她问我,有没有结婚,我说没有。她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她还问我桌子上照片里的女人是谁,我说是我妹妹,她不相信,因为长得不像。于是我开玩笑的和她说,长得不像是因为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啊,我们家的秘密你全知道了。听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却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
那年我32,她23,她叫我小王,我还叫她林遥,地点在旅店的床上,是一个晚上。
她说她很害怕,说这是她的第一次,我告诉她让她放松,跟着我的节奏来。她说她怕疼,让我轻一点儿,我告诉她疼过去就好了,忍不住就叫出来。她还说她很害羞,被我碰着她的身子,我告诉她没关系,如果害羞可以闭上眼睛。完事后,我和她说了晚安,然后拿起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时就是这个样子,她约我去游乐场不小心扭了脚走不了路,于是我陪她到旅店住宿一晚。她要我帮她揉揉受伤的左脚,于是发生了如上所述的一段对话,仅此而已。
我回去后躺在床上发呆,门铃响了,是她拖着伤脚来找我。她进来后一屁股坐到我的床上,告诉我说还是我的床软。于是我建议和她换房间,她说不要,要我躺倒她旁边陪着她,我答应了。她转过身,用双手扶着我的脸,我记得她大大的眼睛里好像闪烁着什么光芒。她说,爱一个人愿意笑在一起,哭在一起,开心在一起,悲伤在一起,睡在一起,起来也在一起。夜很静,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电影里的长镜头独白,格外的悠远而清晰。她说,白羊座和射手座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她爱上了一个射手座的男人,她说她爱我。我记得当时她说的每一个字,也记得她说话时脸上流露出的最坚强最纯粹的目光。我拿开了她的手,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她问我为什么不理她,她要我给他一个答案,于是我轻轻地告诉她:“亲爱的,我答应你今天睡在一起,然后我们明天一起起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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